坡上方，刚才还空荡荡的雪地里，好像有个黑影晃了一下，快得像错觉。“老胡，你刚才看见没？”他声音有点发颤，“好像有东西在上面看我们。”

胡八一立刻抬头，只看见风吹着雪沫子在翻滚，什么都没有。“别自己吓自己。”

他把保温壶塞进背包，“先上车，到昆仑墟入口再说。天黑前必须找到避寒的地方，这雪看样子要下大了。”

吉普刚启动，就听见“哐当”一声，车斗里的工兵铲掉了下来，插在雪地里。王胖子骂了句脏话，下车去捡，刚弯腰就看见工兵铲旁边的雪地里，有根白毛露在外面，和轮胎里发现的那根一模一样，但更粗更长。

“老胡你看这毛！”王胖子把白毛捏起来，毛根沾着点黑泥，和补给站墙角挖出来的鬃毛味道一样，“这玩意儿果然在附近！刚才那黑影就是它！”

雪莉杨拽了拽胡八一的胳膊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你看石头顶上！”胡八一抬头，看见石头顶上有团白影，像堆雪，却在微微晃动。他刚要拿头灯照过去，那白影突然“嗖”地一下窜进雪坡上方的裂缝里，没了踪影。

“是它！”王胖子举着工兵铲就想追，被胡八一一把拉住。

“别追！”胡八一的声音很沉，“那裂缝深不见底，进去就是送死。它既然没攻击我们，说明暂时不想撕破脸。”

他把工兵铲捡起来递给王胖子：“上车。记住，不管看见什么，都别离开车太远。到了昆仑墟，找到雪魄石就走，别多管闲事。”

王胖子把白毛揣进兜里，嘟囔道：“胖爷我也想不管闲事，可这玩意儿老在旁边晃悠，跟催命似的。等找到雪魄石，我非得给它一铲，让它知道胖爷的厉害。”

吉普重新启动，往昆仑墟的方向开。

胡八一透过后视镜，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大石头，总觉得那串绕了三圈的脚印像个警告。

他摸了摸怀里的地图，巴图在地图角落写过一行小字：“旧宫雪下有旧魂，闻声莫回头。”

车刚拐过一个弯，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白茫茫的洼地，雪比别处厚，上面飘着丝丝白气，和黑风口裂缝里的白气一模一样。“这就是旧宫雪。”胡八一指着洼地，“当年神宫的西侧殿塌了，就埋在这下面。”

阿力突然“啊”了一声，他看见雪地里有个东西在闪，像金属反光。“那里有东西！”

他刚要指，就听见雪莉杨喊：“小心！”

吉普突然打滑，车轮在雪地里刨出深沟，车身往侧面倾斜，差点翻进旁边的雪沟。

王胖子死死抓着方向盘，骂道：“他娘的！这破地方到底有完没完！”

车终于停稳，胡八一推开车门下去，发现车轮陷进了雪沟，雪下面是冰，滑得根本站不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