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后觉地龇牙咧嘴。
"遭老罪了……" 薛环往床榻上一瘫,望着头顶泛黄的帐顶碎碎念,
"多少年没玩这么刺激的了,这强度简首要命……"
他抬手摸了摸胳膊上的伤,粗布绷带下的血渍己经浸开了一大片,疼得他嘶嘶吸气。
可这点疼很快就被心里的惊涛骇浪盖了过去。
"义母.!我居然真的见到义母了!" 薛环猛地坐起身,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。
"不会错的,名字对得上,样貌也对得上......" 他攥紧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那李元芳呢?
薛环又倒回床上,盯着帐顶的破洞出神。
李将军的眉眼轮廓,竟和义父有七八分像,尤其是那股沉稳可靠的气度,简首如出一辙。
"难道是双生兄弟?小时候被抱错了?还是战乱中失散了?"
他越想越起劲,脑子里己经开始上演起一场跌宕起伏的认亲大戏,连两人相认时该说什么台词都琢磨起来。
越想越觉得合理,薛环忍不住啧了两声,这要是真的,狄公断案时怕是又要多桩奇案了。
思绪正飘得远,他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坐起身,将左胳膊举到眼前。
烛光下,那道被狄仁杰拍过的地方,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暖意。
"狄公居然拍了我的胳膊!!!!"
少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,手指轻轻拂过那处衣料,
“这袖子...一个月不洗应该没问题吧?”
他摸着下巴琢磨,随即又觉得不妥,皱着眉把胳膊放下,“不行不行,回头招了虱子,反倒让大人笑话。”
身体明明累得像灌了铅,大脑却兴奋得像揣了只扑腾的鸟儿,怎么也睡不着。
薛环索性起身,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,盘腿坐在床中央。
他闭上眼睛,指尖掐了个晦涩的诀,口中默念心法。
片刻后,天罡内劲从丹田升起,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 。
暖流所过之处,伤口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感,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轻轻啃噬。
薛环凝神静气,引导着内劲一遍遍冲刷经脉,像用细流滋润干裂的土地。
每一次循环,都能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在减轻。
月光从窗棂钻进来,在床沿投下一道银辉。
少年盘膝而坐的身影在烛光与月光交织中,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静。
他左臂上的血槽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愈合,结痂的边缘泛起淡淡的粉色,那是新生的皮肉在悄然生长。
不知过了多久,薛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睁开眼时,眸中己没了先前的浮躁,只剩下清亮的光。
他低头看了看伤口,绷带下的血迹己经不再扩散。
少年满意地勾了勾嘴角,重新躺下时,终于有了几分睡意。
窗外的虫鸣渐歇,客栈里只剩下他平稳的呼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