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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世民的声音陡然转冷,“他就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!他要的,不是审判,是结果!他就是要用这种泰山压顶的威势,逼得我们自乱阵脚,逼得父亲惊慌失措,最好是逼得我们真的举旗造反,那样,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,将整个太原,连同我们李家,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!”
“嘶——”
大殿之内,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李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,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冻僵了。
李世民的话,揭示了最残酷的真相。
宇文成都,不是来审判的。
他是来杀人的!
“那……那我们……”
李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世民……我儿……你说……我们该怎么办……”
他不再自称“为父”,而是用了“我”。
在绝对的恐惧面前,所有的身份和威严都己荡然无存,只剩下一个害怕被杀的老人。
李世民看着自己的父亲,看着他苍老的、写满恐惧的脸,心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悯,但旋即被冰冷的理智所取代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。
而是转身,重新走回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前。
他的手指,在地图上缓缓划过。
从河东郡,到霍邑,再到汾水,最后,重重地落在了太原城的位置上。
所有人的呼吸,都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而停滞。
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一字一顿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。
“打,是肯定不能主动去打的。元吉之言,是自寻死路。”
李元吉的脸又红了,但这次他没敢出声。
“和,也是肯定不能求的。建成之策,是引颈受戮。”
李建成的头垂得更低了,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。
李渊的心,随着他的话一上一下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
“那……那究竟是……”
李世民的目光,从地图上移开,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,最后定格在李渊的脸上。
“我们唯一的生路,只有一个字。”
他的声音冷硬如铁。
“拖。”
李渊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他像个第一次听夫子讲学的蒙童,全神贯注,又满心茫然。
拖?
怎么拖?
拿什么去拖?
拿他李渊这条老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