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如晦看都没看房玄龄,他的眼中只有宇文成都。
“大将军,请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“如果崔挺那个蠢货,真的自大到以为我们不敢动他,屁颠屁颠地接了圣旨,来了大营……”
杜如晦的眼中,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,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挥手下劈的动作。
“……那就不用回去了。”
“大将军,您召他议事,他却在帐中对您出言不逊,甚至拔刀相向,意图行刺!您为求自保,失手杀之!人证物证,我们自己营里,要多少有多少!”
“一个刺杀主帅的逆贼,死了,也是白死!清河崔氏就算想报复,也找不到由头!”
帅帐内,落针可闻。
只有宇文成都指尖敲击兵器的声音,依旧不疾不徐。
房玄龄的额头上,己经渗出了冷汗。
这个计策,太毒了。
简首是将人心算计到了骨子里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。
因为杜如晦说的,确实是一条路。
“那……那如果他不来呢?”
房玄龄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杜如晦仿佛就等着他问这个问题。
“他若不来,那就更好了!”
“他敢不接圣旨?!”
杜如晦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那就是抗旨不尊!是公然藐视皇权!是谋反!”
“届时,我们根本不需要再找任何借口!大军立刻兵临城下,将圣旨的内容,喊给城墙上下的每一个人听!”
“我们就告诉全河东的百姓,告诉所有的世家豪族!河东太守崔挺,抗旨不尊,意图谋反!我大军,乃是奉诏讨贼!”
“大将军,您想想!”
杜如晦的情绪有些激动,向前又迈了一步。
“五姓七望,为何能屹立百年不倒?靠的就是‘忠君’这块牌坊!他们可以互相倾轧,可以看不起武将,但他们绝不敢公然站在皇权的对立面!”
“崔挺一旦背上‘抗旨’的罪名,清河崔氏为了自保,第一个就会抛弃他!其余的太原王氏、范阳卢氏,只会对他避之不及,甚至会派人来与我们接触,划清界限!”
“到了那个时候,他崔挺,就是一条丧家之犬!”
“我们再攻打太守府,就不是冲击朝廷官衙,而是平定叛乱!名正言顺,天经地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