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如铁钳。
箭矢的尾羽,因为巨大的惯性,还在微微颤抖,发出“嗡嗡”的悲鸣。
时间,在这一刻,再一次凝固了。
城楼上,李世民脸上的表情,从期待,瞬间僵硬,然后转为一片死灰。
宇文成都,甚至没有看那支箭。
他的目光,依然投向城内更深处的杀戮场,似乎刚才那致命的一箭,不过是一只恼人的蚊蝇,随手拍掉便是。
不可能……
这不可能!
李世民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
他引以为傲的箭术,他赌上一切的绝杀,在对方面前,竟然如此可笑?
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,更是让他通体冰凉。
宇文成都捏着那支箭,手腕随意地一抖。
“咻——!”
比来时更快的速度!
更尖锐的破空声!
那支狼牙箭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轨迹,循着来路,倒飞而回!
李世民的瞳孔,猛然收缩到了极致!
他想躲。
可他的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。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青蓝色的寒芒,在自己的视野中,急速放大,再放大!
“噗嗤!”
一声沉闷又清晰的、血肉被洞穿的声音。
李世民感觉自己的胸口,被狠狠地砸了一下。
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,瞬间从前胸爆发,贯穿了整个胸腔!
他低下头。
他看到了。
那支他亲手射出的狼牙箭,此刻,正插在他的左胸。
箭簇,己经完全没入。
他身上那件由百炼精钢打造,号称能抵御强弩的“光明甲”,在这一箭面前,脆弱得如同纸糊。
甲片被轻易洞穿,撕裂开一个狰狞的口子。
鲜血,正从那口子里,疯狂地涌出来,转眼间就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。
“呃……”
李世民张开嘴,想要说什么,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腥甜。
“噗——!”
一大口鲜血,从他口中狂喷而出,洒满了身前的城垛。
他的身体,软了下去。
世界,在他眼前开始天旋地转。
火光变得模糊,喊杀声变得遥远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,正随着胸口的鲜血,急速地流逝。
“二郎!”
“快!快!保护二公子!撤!快撤下城楼!”
几名唐府的亲卫,如梦初醒,惊恐地冲了上来,七手八脚地架住李世民瘫软的身体。
李世民的脑袋无力地靠在一名侍卫的肩膀上,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。
他能感觉到,箭矢的力道是何等恐怖。
那一箭,不仅射穿了他的身体,箭簇上附带的万钧之力,更是震碎了他的心脉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后背,也有一个洞。
贯穿了……
从前胸射入,从后胸射出!
冰冷的恐惧,比伤口的疼痛更加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