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通!
噗通!
崔挺身边仅剩的几个亲卫,几乎是下意识地,扔掉了手中的兵器,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。\如.雯¨枉_ -罪′辛·章\踕+庚-薪^快_
崔植刚刚还想维持的世家风度,在看到宇文成都的那一刻,彻底崩溃。
他的双腿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
崔挺的瞳孔,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他所有的惊恐,所有的怨毒,所有的侥幸,在这一刻,全都被那道魔神般的身影,碾得粉碎。
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,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,西肢百骸,无一处不冷,无一处不僵。
宇文成都迈步走了进来。
他的脚步很轻,很稳。
咚。
咚。
咚。
骁果军的士卒,从他的身后鱼贯而入,迅速控制了正堂的各个角落。
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,眼神冷漠。
两名骁果军大步上前,粗暴地架起瘫软的崔挺。
崔挺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/小_税!宅` /冕,费.岳-读-
他除了等死,别无选择。
士兵们将他拖到宇文成都的面前,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。
崔挺惨叫一声,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。
随即,他被反剪双手,用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,被扔在了宇文成都的脚下。
宇文成都缓缓地垂下眼帘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身体上。
堂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和崔挺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。
时间,在这一刻被拉长了。
每一分,每一秒,对于崔挺而言,都是一种极致的煎熬。
他能闻到宇文成都铠甲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,能感觉到那柄凤翅镏金镗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。
他甚至觉得,自己能听到死神在耳边低语。
求生的本能,终于战胜了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他不能死!
他是清河崔氏的嫡系,是堂堂的河东郡太守!
他还有大好的前程,还有无数的财富和美人没有享用!
他怎么能像一条狗一样,死在这里!
“大将军!”
一声凄厉的嘶喊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\x~x`s-c~m¢s/.?c·o¨m?
崔挺抬起他那张涕泪横流的脸,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大将军,为何啊,这是为何啊!”
他开始了他的表演,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无辜,似乎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究竟犯了何等罪过,要劳动大将军您亲自率兵前来啊?”
“河东郡上下,对朝廷忠心耿耿,对陛下敬若神明,每年的赋税钱粮,更是不敢有丝毫拖欠!这……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啊!”
他一边喊着,一边努力地想挪动身体,向宇文成都叩头,姿态卑微到了极点。
“大将军明鉴!定是……定是那李渊父子!是他们!是他们蒙蔽了下官!他们率兵前来,下官势单力薄,不敢不从啊!下官是被逼的!是被逼的啊!”
他将所有的责任,都推得一干二净。
似乎他只是一个无辜的、被胁迫的可怜虫。
宇文成都静静地听着。
面甲遮住了他的表情,让人看不出喜怒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脚下这个丑态百出的男人,看着他颠三倒西地哭诉,看着他为了活命而抛弃了所有的尊严。
崔挺还在声嘶力竭地辩解着,他甚至开始攀扯关系。
“大将军!下官与宇文丞相,也曾在朝堂之上,有过数面之缘!家父……家父也曾与令尊大人同朝为官!我们……我们是世交啊!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,饶了下官这一次吧!”
“下官愿……愿献出所有家财,助大将军军用!只求大将军,给下官一条生路!”
他声泪俱下,说到最后,己经泣不成声。
堂内的空气,似乎因为他的哭喊,而变得更加冰冷。
宇文成都,终于有了动作。
他缓缓地,抬起了手中的凤翅镏金镗。
那沉重的武器,在他的手中,却轻若无物。
只是一个简单的抬起动作,却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压迫感。
镗刃上那弯月形的利刃,在火光的映照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