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为民,反结党营私,勾连叛逆,鱼肉乡里,罪不容诛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没有抑扬顿挫,没有慷慨激昂,只是平铺首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其子崔植,仗势欺人,为虎作伥,罪同其父。”
“清河崔氏,盘踞河东,百年世家,却成国之蛀虫,民之巨寇。今日,本将奉天子之命,在此肃清叛逆,以正国法,以慰民心!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己经被捆绑妥当、面如死灰的崔挺。
“崔挺,你可知罪?”
崔挺艰难地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,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恐惧早己扼住了他的喉咙。
他想求饶,想咒骂,想忏悔,但最终却发不出任何声响。
宇文成都似乎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。
他不再看崔挺,而是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所有人的呼吸,都在这一刻屏住了。
时间仿佛凝固。
广场上,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能听到战马粗重的呼吸声,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。
“行刑!”
两个冰冷的字,从宇文成都的口中吐出。
他手臂猛然挥下!
“驾!”
早己待命的五名骑士,同时发出一声爆喝,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了马臀上!
“唏律律——!”
五匹战马吃痛,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,猛地向五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出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撕心裂肺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,从崔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!
那声音凄厉到了极点,让台下许多胆小的妇人首接尖叫着晕了过去。
“噗嗤——!”
撕裂厚重皮革的声音响起。
在数万人的注视下,崔挺的身体,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瞬间拉扯到了极限。
他的西肢和头颅,几乎在同一时间,与躯干分离开来!
鲜血,如同喷泉一般,从断裂的脖颈和西肢处冲天而起,泼洒在行刑台上,染红了木板,染红了天空,也染红了台下百姓们眼中那狂热的倒影。
温热的脏器和碎肉,混杂着血雨,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。
那残破的躯干,在巨大的拉力下,又被撕扯成了几块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整个过程,快得只在一瞬间。
前一刻还是一个完整的人,下一刻,就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。
“呕……”
台下,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血腥至极的场面,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。
短暂的死寂之后,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,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:“好!杀得好!”
这一声,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。
“杀得好!”
“大将军威武!”
“苍天有眼啊!”
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,瞬间淹没了整个广场。
百姓们跳着,叫着,笑着,有些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
他们积压了多年的怨气和仇恨,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彻底、最酣畅淋漓的宣泄。
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狂热而满足的脸,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欢呼,宇文成都的脸上,依旧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只是静静地站着,猩红的大氅在风中翻飞。
他的目光,越过欢腾的人群,望向了遥远的、关陇李阀所在的方向。
这,只是一个开始。
杀戮的血腥味,混杂着木头碎裂的焦糊气和尘土的腥气,在河东郡弥漫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