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期间，保卫科地下室的水泥墙上还留着“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”的红色大字；而此刻呈现在专案组面前的“智慧安防中心”，更像是现代化工厂里面的监控中心——36块监控屏实时显示着几个主要矿区，消防热成像画面里，野狗在废弃煤仓里刨食打闹。

“以前他们不光抓小偷，还管家属区，无论是打架斗殴，邻里冲突、偷盗抢劫，还是谁家老婆偷汉子、娃娃离家出走，都归他们管，权力大得很！九十年代矿区天天丢电缆，保卫科那帮人拎着警棍蹲点，逮住贼就吊在煤场铁门上......”

佐枫突然插话：“2001年之前的报案记录有留存吗？”

“早没了！”王副局长再次叹了口气：“当年下岗潮效益本来就差，人手又少，那些档案早就丢的丢，发霉的发霉......后来搞智慧安防，说是搞数据化，本来想把那些纸质资料扫描进电脑，可等打开尘封多年的档案室才发现，里面的资料早就被老鼠啃没了。”

“实在不是我们不配合。”晚饭时间，王副局长把专案组带到机关食堂，红烧肉在餐盘里凝出白油：“你们要找的那个时期正是改制阵痛期，矿业局首属部门从38个精简到12个，人都留不住，更不用说那些废纸......”

沉默在餐厅里冻成冰坨。

“当年房管科和保卫科总还有人活着吧？曾经的邻居和工友总还有人健在吧？”杨杰打破僵局：“无论是被害者还是401之前的住户，人总不能像废纸一样，说没就没吧。只要是他们曾经活生生的来过，必然会留下线索！”

专案组踏出食堂时，暮色己将矿区吞没。沈志刚回头望去，矿务局楼顶的红色标语正在积雪中黯淡——“砥砺奋进，再创辉煌”，最后一个“煌”字少了偏旁，在风雪里摇晃如残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