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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《槐荫债·百年人树生死缠》

窗外的月光被云层揉成碎片,我攥着那封皱巴巴的信纸,手心里全是冷汗。信是村支书托人捎来的,歪歪扭扭的字迹里就写了三句话:"虎子速归,你爷病重,老槐要人。"

火车在凌晨三点碾过积雪,我踩着咯吱作响的冻土往家跑。老远就看见院门口那棵歪脖子槐树,枝桠上挂着的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血点子。树根底下蹲着个黑影,我喊了声"爷",那影子却哧溜钻进树洞里不见了。

"虎子..."爷爷的咳嗽声从东屋飘出来,带着股子槐树叶子沤烂的味儿。炕上的老人瘦得脱了相,手指头却死死抠着炕沿,青筋暴起像老树根。他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得滚圆:"三...三天..."

我给他掖被角的手猛地一抖。那截露出来的手腕子上缠着七根红绳结,绳结上还沾着黑乎乎的碎纸屑。这手法我认得,小时候见爷爷给难产的母猪接生时用过,说是能镇住横死的怨气。

后半夜起了风,槐树枝抽打着窗户纸哗哗响。我迷迷糊糊看见爷爷首挺挺坐起来,脖子抻得老长往窗外够。月光漏进来照在他后脖颈上,那里趴着个巴掌大的黑影,细看竟是只长了人脸的蜘蛛。

"爷!"我惊叫着去拽他,手心却摸到一团湿冷的头发。爷爷突然转头,嘴角咧到耳根:"虎子,去给槐树爷磕个头..."话音没落,窗外"咔嚓"一声炸雷,那棵老槐树的影子突然在墙上暴涨,枝条顺着窗缝往里钻。

我抄起炕头的铜脸盆要砸,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发烫。爷爷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回炕上,那黑影"吱"的一声缩回树洞。外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,隔壁张奶奶挎着竹篮子进来,篮子里堆着黄纸钱和半截白蜡烛。

"你爷熬不过三天。"老太太往炕头洒了把糯米,米粒沾到爷爷脸上立刻变得焦黑,"打春起这树根就往屋里长,你爹当年..."

她突然闭了嘴,佝偻着背往灶间走。我追过去时看见她后衣领里露出一截树皮似的皮肤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年轮状的纹路。铁锅里炖着黏糊糊的褐色汤药,咕嘟咕嘟冒着泡,漂在上面的分明是半片槐树叶。

第三天晌午,爷爷突然有了精神。他攥着我的手往老槐树底下拖,树根隆起的地面裂开道缝,里头渗出暗绿色的黏液。"记着..."爷爷的指甲掐进我肉里,"红绳断了就往南坡跑,千万别回头..."

话没说完,老人突然僵住。我看见他瞳孔里映出个穿长衫的人影,那人后脑勺还拖着条花白辫子。树根下的裂缝里伸出无数蛆虫般扭动的根须,眨眼间就把爷爷裹成了茧子。

守灵那晚,我跪在槐树底下烧纸钱。火苗突然变成幽绿色,树根缝隙里伸出只腐烂的手,指头上套着个褪色的银戒指——那是我奶奶下葬时戴的。手腕上的红绳毫无征兆地崩断,树洞里传来沙沙的笑声:"陈家小子,该还债了..."

树根缠上脖子的瞬间,我闻到了奶奶腌酸菜缸子打翻的味道。那只腐烂的手指插进我左眼眶,指尖的银戒指突然迸出青光。剧痛中听见张奶奶在院墙外尖着嗓子喊:"咬舌尖!往树洞里啐血!"

我狠命一咬,满嘴腥甜冲着树洞喷出去。腐手"滋啦"冒起白烟,树洞里顿时传出千百个哭嚎声。地面开始剧烈震颤,槐树根像被烫着的蛇群般缩回地下,裂开的缝隙里咕嘟嘟往外冒血泡。

"快捡你爷的烟袋锅!"张奶奶不知何时出现在树杈上,裙摆下伸出七八根槐树枝条,"插进第三道年轮眼!"她扔下来的铜烟袋滚到脚边,烟嘴还沾着爷爷的黑血。

树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那个穿长衫的鬼影正拽着条人腿往外爬。我抄起烟袋锅扑向树干,树皮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凸起。第三道年轮眼的位置,赫然嵌着张奶奶年轻时的照片。

烟袋锅捅进去的刹那,整棵槐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。树洞喷出腥臭的粘液,裹着个青布包袱摔在地上。包袱皮散开,露出本泛黄的族谱,封皮上用血画着棵吊满尸体的槐树。

张奶奶的枝条突然缠住我脚踝:"陈家欠了百年的人命债,该还了!"她的脸皮簌簌脱落,露出底下槐木纹路。树根缝隙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,最前头那只缺了无名指——正是二十年前进山失踪的爹!

我踹翻供桌上的煤油灯,火苗顺着槐树汁液窜上枝头。燃烧的树冠里浮现出诡异画面:光绪年间,陈家长子为求功名,把童男童女封进树洞献祭;民国时大旱,我太爷爷剜出孕妇心头血浇灌树根;十年前奶奶为救我跌进树洞,被树根吸成干尸...

"你以为红绳是保命符?"张奶奶的脸在火光中西分五裂,"那是人槐结亲的聘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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