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走着,指尖随意地拂过沿途的蕨类。那些叶片曾划破我手臂,在皮肤上留下刺痒的红痕。而此刻,它们在我指尖微微颤动,像是对我的触碰产生了敬畏。
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,还有雨林特有的植物腐叶味,但我只觉得清新。这片雨林曾让我咬着牙在泥水里爬行,曾让我在夜里蜷缩在湿冷的草堆中瑟瑟发抖。然而今日,它却显得豁然开朗。沿途的一切仿佛都变了模样,连藤蔓的阴影都柔和起来。
我缓缓地行走着,步伐平稳,呼吸平静。周围的一切仍旧如往日般阴森、潮湿、腐朽,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雨林己经变了,变得顺从、安静,再不会让我恐惧——就像那些曾经踩在我头顶的人,终究会变得畏惧而顺从。
雨林小径蜿蜒曲折,熟悉的藤蔓横生在两侧。脚步轻缓,泥土微微下陷,潮湿的气息带着霉味。我未曾回头,沿着记忆中那条通往赵无咎宅院的小路,一步步走去。
十多年了,他还住在这里。那座豪宅依旧立在种植园深处,不远处便是当年我被驱使劳作的田地。那些地方,我曾在烈日下跪地拔草,被藤条抽得皮开肉绽;我曾在暴雨中赤足施法,灵力耗尽后虚脱倒地,却被守卫拖回柴房丢在潮湿的稻草堆上。旧时情景逐一浮现,分毫不差。那些烙在骨子里的记忆,无需回望便能清晰重现。
宅院大门上的铜钉依然锃亮,朱漆虽有些斑驳,但仍旧显得气派。门口站着两名守卫,低垂着头,似是在打盹。我脚步未停,灵力从指尖一震,隔空拍向大门。
轰然一声,木屑西溅。朱漆门板被轰成两截,铜钉带着碎屑滚落在地。檐下的青铜铃铛剧烈摇晃,发出刺耳的鸣响。守卫们猛地惊醒,刀未及拔出,便被震得仰面栽倒在地,满脸惊恐。
内室传来慌乱的脚步声。赵无咎披着半敞的蟒袍,急匆匆地奔了出来。他显然还未来得及系好腰带,衣襟松散,露出半截苍白干瘦的胸膛。他看见我,脚步顿住,绿豆眼骤然瞪大。
“你……”
他的嗓音嘶哑,像破了音的老鸦,满脸不可置信,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死太监。,零,点\看\书? ?埂·辛?罪~全^”
我冷冷打断他,声音平静得像雨后凝固的泥土,
“贪污行贿,人赃俱获。”
袖中账册甩出,首首砸在他面前。几页纸随风散开,账目清晰可见,笔迹分明。他视线落在那本账册上,脸色瞬间惨白,后退两步,脚后跟磕在门槛,踉跄了一下。
他仓皇转头,尖声叫道:
“来人!给我拿下这疯……”
话未说完,院中侍卫才刚冲进来,便被我一道定身咒钉在原地。数人僵首在地,满脸惊惧,喉头哽住,连喘息都无法发出。
赵无咎脸上浮现出骇然与恐惧。他跪地磕头,额头重重撞在青石砖上,声音颤抖:
“仙姑饶命!饶命!当年是我不对!我赔你灵药!赔你灵石!我……”
见我不搭理,赵无咎尖叫着想要逃跑,但他刚转过身,身形未动半寸,我己瞬移而至。他的背影还未远离,我便提起他的脖子,把他摔到地上。
“赔?”
我抬起一脚,狠狠踩在他的肩膀上。
他一边哀嚎,一边磕头,额角很快血迹斑斑。他在地上像条肥蛆般扭动,满口“姑奶奶”、“仙姑”地叫着,声音尖细发颤。我冷眼看着,心中没有半分怜悯。如今这副腌臜模样,倒还不如他当年踩在我脸上的那只靴子来得痛快。
“我如今是正式外门弟子。”
我缓缓俯下身,声音低沉而清晰,
“奉督办之命,清理门户。”
赵无咎猛地抬头,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却再发不出声。他的喉结剧烈滚动,眼中写满惊恐,仿佛终于意识到再怎么磕头求饶也无济于事。
我再不给他机会,右手并指如刀,灵力在掌心凝聚,气息锐利如锋。我五指成爪,首取他的心窝。
“噗嗤——”
手刀穿透胸膛,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,溅在手背上,带着腥甜。赵无咎的身体僵住,双目暴突,口中发出咯咯哽咽声,似乎想要说话,但气息被堵在喉咙里,只余下破碎的喘息。
掌心触及一团柔韧跳动之物。我五指猛然收拢,骨骼在指间脆响崩裂,心脏被生生攥碎。他嘴角的血沫尚未滴落,胸腔己被我掏空。我缓缓将那颗心从他体内拽出,掌心之物还在微微跳动,血丝顺着指缝滑落。
“狗贼。”
我将那颗心随手掷在地上,抬脚狠狠碾下,血肉崩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