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心里微微一沉。案上摆着的茶具,通体透着温润光泽,纹路内敛而精致,不识出处,但只看这做工,就知价值不凡。茶汤微微冒着热气,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,不是我曾闻过的任何一种,想来必是极少见的珍品。
茶旁还放着几样糕点与灵果,颜色鲜亮,形制细致。糕点小巧,每一块都雕着不同的纹路,边角利落,一看就不是寻常手艺。灵果倒是更惹眼,晶莹剔透,隐隐有灵气流转,根本不是凡品。这一桌东西,光是随便一样拿出去,都够寻常修士拼命一生求取。想到这里,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——这些好东西,怕是我以前连见都见不到,更别说动手去碰了。
“来了?”
她终于转过头来,嘴角微微勾起,眼中带着一丝我未曾看透的情绪。她的目光扫过我身上,仿佛要看透我的每一分心思。
她伸出手指,轻轻指向对面的座位,示意我坐下。
我走过去,尽管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,依然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。此时,我依然能感觉到脸上那份因尴尬而来不及消退的红晕。
“怎么还红着脸?”
我才刚挨着席边,柳如烟俯下身,眉眼低垂,身上带着微暖的气息扑面而来,抬手,伸指轻轻捏了下我的脸。
那动作不重,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随意,却让我整个人僵在原地。她的指节冰凉,贴上脸颊的一瞬,我脑子里一阵空白,连呼吸都短了一拍。
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不像话,皮肤发热得厉害,连耳根都在发烫,像是被什么烫过一样。我低着头,不敢抬眼去看她的神色,但能感受到她还靠得很近,近得让我无处可逃。
“你这模样倒真可爱。”
她收了手,像是随口点评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,随后坐首了些,手肘支着案几,微侧过头看我。目光仍旧是那种懒散中带着打量的意味,让我越发局促。
我正想着该如何调整呼吸掩饰这份不自然,她忽然轻声开口。
“陛、陛下…”
我的声音有些结巴,话语间的羞涩让我难以自持。
柳如烟笑了笑,收回了手,随手拿起桌上的青玉茶壶,开始为我斟茶。她并没有急于继续和我开玩笑,似乎只是享受这短暂的宁静。
“尝尝这个,”
她微微抬起茶盏,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,“南海贡来的‘雾里青’,一年只得三两。”她的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之事。
我端起茶盏,谨慎地抿了一口。茶汤入口,清凉的滋味迅速散开,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,仿佛洗净了我心中的一些杂乱情绪。
我她忽然轻声开口。
“你就靠那三百个乌合之众,把这场叛乱给我平了,林萧,你确实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。”
我握住茶盏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能帮到陛下就好。”我低声说道。
柳如烟突然收敛了笑容,脸色稍显凝重。“委屈你了,”她说道,声音稍微带有些许不悦,“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丰家,竟敢算计本宫的人。”
我猛地抬头,心中一紧。“陛下知道了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“黎希把魂魄记忆给我看了。”她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我身上移开,指尖捻着灵果轻轻在案几上敲了敲。灵果自动剥开,露出里面晶莹的果肉。
我心头一震。“那,丰郁翔怎么处理了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“丰家和揽月山联手保下了她。”柳如烟冷笑,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,“最后按失职渎职论处,降级调任。”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“帖忽城城主,你待过的那个地方。”
我一愣,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。我捏着茶盏的指尖微微收紧。茶水泼在手背上,烫得一阵刺痛,我却一动不动。面上不显,心底却早己波涛暗涌。
丰郁翔,只是被调去帖忽城?那个差点害得我们三百将士白白丧命的老东西,如今还能在别处作威作福?这一点惩处,竟就算了?胸中一口气堵着,偏偏无从发作。
更关键是,她去了帖忽城,我以后去哪?
我垂着眼,假装无事发生,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。苦涩中带着淡淡清甜,但喉间泛起的,却是另一股压抑不下的不悦。
柳如烟靠在对面的软椅上,半支着头看我,眼尾微挑,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你对本宫的处置,不满意么?”
我抬眸,只见她半倚在锦榻上,手指轻拨果盘中的灵葡萄。眼神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逼人。
我指尖微顿,杯盏在桌上轻微一滑。她这话问得首白,我知道,她不是需要一个回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