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出游并不像以前一样，是她抱着我飞。-2`8+墈_书!王/ !哽,辛.蕞^筷*

“今儿换我带你转一转。”我说完，收紧神识，将飞剑调高一个角度，“如烟，你就当一回乘客。”

她把下巴抵在我肩窝，没应声，只轻轻点了一下头。半息后才慢悠悠地说：“那我是不是该问一句，小林萧，您这‘车’坐起来可舒服？”

我偏了下脑袋：“你说呢？”

她咕哝了句听不清的什么，像含着一粒糖在嘴里晃。

海风从海峡两岸的山口被推送进来，一路裹着湿意掠过地面，带动远处驿站旗帜低低摆动。我控制着飞剑平稳下降，风阻在体表流淌，重力微妙地倾斜着身下的飞剑。我转头，看见她靠在我背后，衣袖没扎紧，发梢随着速度微微抖动。

海湾在脚下缓缓展开，城邦的轮廓一一拉首。第一站是南港重镇赤潮堡。那地方原先是个海盗窝，十年前改成筑基工坊的中转集散地。飞剑在上空低空掠过时，能看清街道、工坊、管线和巡逻灵卫。比起二十年前我初次来时的景象，污水与血迹都己经从街道边缘消失，砖石与法阵镶嵌整齐。

我主动向下压了些角度，把她带进低空航道，让她看得更清楚些。她一开始没出声，看了一会儿，才伸手轻轻捏了我一把。

“你看见了吧？那些工坊外头排队的工人，都是筑基。”我说，“原先是散修卖身求活，现在能按时拿灵石，订得起丹药和符箓。”

她慢慢点了点头。

我继续说：“厂里大部分活儿都靠符阵和傀儡。人力主要做装配和维护。前段时间大宗门抱怨我们压低法器市场价格，赤潮堡这批工坊就是原因之一。”

柳如烟没接我的话茬，过了一阵才回道：“所以现在市面上低阶法器、灵药都越来越便宜。散修和筑基能活下来、活得久，也能活得有点盼头。”

我应了一声。飞剑往前再送几百里，转入琥珀郡的制丹集群。她眼尖，先看到药材车队在灵阵内穿梭，斗车背后拖着的是那种螺旋形炼化炉，炉底嵌有灵石槽，旁边几个小童正在巡检。

“这是你几年前改的丹药链路？”我问。

“嗯。符文刻印己经从人工换成了晶阵雕印。全自动打包出丹。厂里的炼丹师也不靠手艺吃饭了，靠的是调校参数。做的不是匠活，是流程监督。”

我们没停，飞剑顺着防风层转向西北。经过三个城邦之后抵达春潮市。这里治安厅是我们当年大力推进的新制之地，原先是散修、黑市与贩丹、赌斗并存的地头。

我将飞剑停在一处低空盘旋点。街道整洁，店铺林立。路口有几个披着黄蓝制服的治安修士，旁边立着一座灵压塔。塔底边，三道流光闪动，那是刚调走的拘押阵启动的痕迹。

她指向街边一块牌匾，上头写着“散修法律援助署”。

“前几年你立的法案，现在落地了？”

我看着那块牌子，眼角一扫，看见一名散修正在门口递交文书。他的气息干净，神情平和。那种状态，在过去是不会出现在这个阶层脸上的。

“他们现在也能打官司了。真打赢了，宗门得赔钱。你说值不值？”

她轻哼一声：“你问我？我当然觉得值。”

我压低飞剑，带她绕城一周。途中看见两拨人押送犯人，都是制毒、贩奴的旧业余孽。我没细看，只感知了灵压判断罪名。柳如烟瞥了我一眼，眼神淡得难以琢磨。

“这些年，我们扫的底账也快干净了。”她道，“以往那些凡人炼尸坊、豚牢血池，早就关得差不多了。往南飞，看看南边新城。”

我抿了一下嘴唇：“走吧。我听你的。”

飞剑沿海湾斜飞，几息后入了白滨上空。这里曾是三大凡人养殖区之一。~如￠蚊^旺￠ ¨首?发^如今空地上立起了一块块新的矿场。

我带她贴地飞过，灵识扫过每一座井道。灵矿搬运靠机械臂，操控者是十几名凡人矿工。他们服装统一，身边的指挥台上设有休息亭和急救药箱。每隔一个时辰，有灵鹤投送营养丹药和清洁符。

我向下偏头，看着她。

“以前这些人是养在豚牢里，现在是集体分工。他们吃低阶仙丹，操控灵械，分矿、运矿、筛选、上报，人人有岗。”

她轻声嗯了一句。我听得见她呼吸微变，像是忍了太久，才找到一点喘息的缝隙。

飞剑缓缓升空，海湾尽收眼底。远方有船队进港，水幕托着货仓，灵力线路沿海铺开。

一个修真社会的最基础单元正在重组，正在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