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,这座帝国最黑暗的堡垒,在国丧的夜色中更显阴森可怖。\d¨a?s_h,e+n^k?s′.*c^o_m+
高耸的石墙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,如同匍匐的巨兽。
巡逻的卫兵举着火把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宁川如同最老练的猎手,凭借着对天启城防的熟悉和超卓的身手,避开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卫兵,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天牢西侧的外墙根下。
这里果然如字条所示,堆放着大量废弃的建材和垃圾,散发着恶臭。
他屏息凝神,仔细搜寻,很快就在一堆腐烂的木板和碎石下,发现了一个被铁栅栏封住、仅容一人勉强钻过的排水洞口。
栅栏早己锈蚀不堪。
时间紧迫!子时三刻将至!
宁川取出随身携带的、浸了油的坚韧牛筋索和精钢钩爪,迅速而无声地套住几根锈蚀最严重的栅栏。
他双臂肌肉贲张,内力灌注,猛地发力!
“嘎吱…嘣!”
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断裂声在寂静中响起,虽然轻微,但在宁川耳中却如同惊雷!他立刻伏低身体,警惕地扫视西周。
所幸,附近并无巡逻队经过。
洞口被强行扩大!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和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宁川毫不犹豫,矮身钻了进去。
里面是狭窄、黏滑、充斥着污秽的排水道。
他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,凭借着记忆中的天牢结构和字条上的简图,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前进。-衫′巴?看_书/网^ ^醉′歆`蟑*洁¢耕-辛~快?
不知爬行了多久,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线和压抑的啜泣声。
宁川精神一振,加快速度。终于,他扒开一堆湿漉漉的垃圾,探出头来——眼前赫然正是第九层水牢那污浊的水面和冰冷的石壁!萧景恒就被锁在不远处!
“谁?!”
萧景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,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。
“殿下,是我,宁川!”
宁川压低声音,快速从洞口钻出,落在污水中,冰冷的污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夜行衣。
“宁校尉?!你…你真的来了?!”
萧景恒眼中的绝望瞬间被狂喜取代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:
“快!快救孤出去!我就知道!你必定会来的!”
“殿下噤声!”
宁川警惕地扫视着水牢入口的方向,那里一片死寂。
他迅速靠近萧景恒,拔出锋利的短刀,灌注内力,狠狠劈向锁住萧景恒手腕的粗大铁链!
“铛!铛!铛!” 火星西溅!在寂静的水牢中,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!玄铁锁链异常坚固,宁川几刀下去,只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凹痕,未能斩断!
“快!再快点!”
萧景恒焦急地催促,眼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萧景琰的刻骨仇恨。·s~i`l_u?b¨o′o.k-..c?o*m¨
宁川咬紧牙关,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刀锋,再次狠狠劈下!
“铛——!!!”
一声更加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!
就在这一声巨响之后,水牢入口处,原本紧闭的厚重铁门,突然毫无预兆地、缓缓向内打开了!
刺眼的光线骤然涌入,瞬间驱散了水牢的昏暗!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!
火光跳跃下,映照出一排排身着玄甲、手持劲弩、眼神锐利如刀的御前侍卫!
而站在侍卫最前方,身着素色常服,面容沉静如水,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寒潭的,赫然正是皇帝萧景琰!
宁川劈砍的动作瞬间僵住!短刀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污水中。
他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惨白如纸。
萧景恒脸上的狂喜也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和绝望,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锁链上。
完了!全完了!
萧景琰的目光缓缓扫过污水中的两人,最终定格在宁川那张写满震惊、绝望和一丝释然的脸上。
那目光,没有暴怒,没有斥责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种…深深的失望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。
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水滴落下的声音。
“宁卿”
萧景琰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带着千钧之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