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，感受得最为清晰。

太子扶苏，这位昔日里温文尔雅，甚至有些过于“仁厚”的储君，从拿出丰民犁起，行事风格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。

先是那个大秦科学院，网罗了一批他们平日里不屑一顾的工匠墨者，而且地位竟一日千里。

紧接着，那轻便廉价得不可思议的“纸”问世，更是将科学院的声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。

墨家、公输家的人，如今走在路上，腰杆子都仿佛挺首了几分。

反观他们儒家，原本和扶苏最近的他们，似乎一下子太子殿下给晾在了一边。

尤其是淳于越，身为博士官之首，领衔一众儒家门徒，本该是朝堂上不可或缺的声音，如今却门庭冷落，颇有些被边缘化的失落。

叔孙通的心思则要活络得多，他不像淳于越那般执拗于儒家的正统地位，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。

再这么下去，他们儒家怕是真要被边缘化了。

如今太子突然召见，这……莫非是转机来了？

是打算修复关系，亦或者是……委以重任？

但不管是哪一种，对眼下的儒家而言，都是久旱逢甘霖，是必须抓住的机会。

两人心思各异，但面上却都维持着儒者的矜持与肃穆，跟随着引路的侍卫，穿过寂静的回廊。

侍卫在书房门前停下脚步，恭声通报。

“殿下，淳于博士、叔孙大人到了。”

里面传来扶苏平静的声音：“请他们进来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能看到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紧张。

他们深吸一口气，各自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和帽冠，力求展现出最佳的仪容。

迈步跨入书房，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新纸张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书案后端坐的扶苏，并未抬头看他们，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一卷文书上。

“臣淳于越（臣叔孙通），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
扶苏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，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。

“我欲‘教化’万民，开民智，固国本，此事，需仰仗儒家之力。”

“尔等，可愿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