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廊的尽头。

可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，却并未随之散去。

“咕咚。”

崔挺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，喉结滚动。

他瘫在地上，一动不动，只有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。

汗水，早己浸透了他的官服，冰冷的汗珠顺着他肥胖的脸颊，滚滚滑落，滴入尘埃。

他完了。

他知道，他彻底完了。

这个局，从房玄龄踏入太守府的那一刻起，就是一个死局。

没有圣旨？

抗旨！

有李世民作证？

教唆抗旨，意图谋反！

去，还是不去？

去，是踏入龙潭虎穴，生死未卜。

不去，是立刻引来大军攻城，身死族灭！

这是一条绝路！

一条无论怎么选，都通往地狱的绝路！

他的目光，缓缓地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，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立不动的人。

“二……二公子……”

崔挺的声音，嘶哑，干涩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谄媚与哀求。

“救我……救我啊……”

他伸出手，想要去抓住李世民的衣角。

李世民没有动。

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盟友。

他的目光，依旧空洞地望着房玄龄消失的方向。

寒冷。

刺骨的寒冷。

房玄龄走了。

可他的身影，却烙印在了李世民的心里。

那个文士，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文弱的男人，只是用几句话，就将他所有的骄傲，所有的算计，所有的雄心，都击得粉碎。

他李世民，自诩算无遗策，自认能够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。